深夜裡的書房

曾經擁有一切，卻一無所有的人

紐約聖所最頂樓魔法花窗（那是花窗嗎？）

一張古老有著漂亮繡紋的沙發椅，孤獨的座落在花窗前，窗外是不眠的都市，車水馬龍如流螢的夜景，現代的夜晚，沒有真正的黑。

「習慣由高處往下看？」
低沉、磁性的嗓音，驟然闖進了靜謐的空間。

「Doctor，歡迎回來。」
嘶啞、老邁的聲音，從花窗前孤獨的沙發中響起。「我以為，你還會再花點時間……」

「我也曾經習慣這樣的視角。」
紐約聖所的守護者，召來了另一張古董沙發，並排著原先窗前的沙發，緩緩落座，魔浮斗篷靈動的挪了兩下，找尋著它能更加舒適的角度。

「名利、功成名就堆積而成的優越感，高高在上的心態，自嘲著高處不勝寒？」
嘶啞的嗓音，有那麼點嘲諷般的不以為然。

「鳥瞰低處，無人企及的高度，仿佛擁有了一切。」
Stephen Strange斜靠著沙發，脫下了法師手套，露出傷痕纍纍的修長雙手，凝望著無法停止的輕輕顫抖。

「擁有一切，卻一無所有的人嗎？…………Yinsen曾經說過。」
嘶啞的聲音緩慢的說著，一陣短短的沈默後，語調中帶著點悲傷。

「是啊。」

視線的離開了無法制止的顫抖，轉而看向隔壁沙發上，發出嘶啞嗓音的人影。

「我引以為傲的事業，毀滅了他的所有，包括我，也靠著他僅剩下來的生命，活了下來。謝謝你救了我的命，我這麼說，但我更希望他不要死去，他說：珍惜它，不要浪費生命。」

沙發椅上的男人、老人，看起來無比衰弱，髮鬚皆白，窩在沙發裡，彷彿隨時可能踏入終末。

「所以，你給了所有人機會？」Stephen Strange的聲音，滿滿的不贊同。

「不是所有人。」

「就算只有不到一半的人，那也足夠燒乾你的所有能量……」你可能就這麼消逝。

Stephen Strange把雙手如塔尖般的搭起，忍住了最後面那句近乎斥責的話，肩膀前傾，把莫名的挫敗感壓在兩邊手肘和沙發扶手間。

「……你為什麼不抓住那個機會呢？Doctor？」

「我以為，是我把這個重擔，親自交到你手上的，連同預視的那一千四百多萬次絕望和失敗，是什麼讓你覺得，我應該選擇另外一條路的？」

用力的吐出一口氣，Stephen Strange放開了支撐的右手肘，往右延伸著顫抖的手指，輕輕的握住另一張沙發椅邊，同樣有著許多細小傷痕，平穩安定卻蒼蒼老矣的手。

「不再顫抖，聽起來是個不錯的選項，不是嗎？」

就像鏽蝕過度的機械一樣，沙發上的人，連作動都極度的緩慢，卻沒移開被握住的那隻手，只是微微側過頭，回望著一直看著他的至尊法師。

「那雙完美的手，無法觸碰到你。」

阿迦莫多之眼緩緩的凝聚，重新出現在Stephen Strange的胸前，兩人接觸的雙手，隱約中透著流螢般的微微橙光，朝著狀如遲暮的人身上湧去。

「古一老師說的那種期待，由全部終結而歸一，到一生萬物的那些軌跡，我在放開時間寶石的那一刻，終能體會。」感受到旁邊的人，身上多出了些許生氣，Stephen Strange感覺到一絲的輕鬆。

「我早已破碎。」

意識到某些不科學的東西湧入衰敗的身體，嘶啞的聲音低低的，彷彿回想起遙遠的那些年，媒體上大幅評論：TONY STARK沒有心。

「我無法黏合你，但是，我愛你Tony。」碎掉的也愛。一千四百多萬次各種碎掉的你。

總是冷峻著面孔的至尊法師，難得的勾起一個微笑，兩個獨立的單人沙發，緩緩的融合成一個雙人座沙發。

「傻瓜。」

看起來至少衰老了幾百歲的Tony Stark，被斗篷一併環抱在一起時，低低的罵了一句。

END

彩蛋：

「Stephen Strange，史塔克今天就歸你照顧了，真搞不懂，都衰弱成這樣了，還要來高塔看風景。」

冷不防，王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溫情，臉色看起來奇差無比。

「我來看臨死前最後的夜景，不行嗎？」老爺爺般的聲音，不高興的抗議著。

「就告訴過你，暫時不會死，你是在傷春悲秋個什麼勁？雖然不是至尊法師，至少我也比Strange早幹這行好幾年好嗎？！要相信專業！」王同樣不滿的回嘴。

「你們根本就不科學，不要跟我提什麼專業！」老爺爺繼續抗議。

「王，謝謝，我會照看好他的。」

一把摟住蹦噠的老爺爺，Stephen Strange感謝的看著幸運值肯定天生高的經書管理員，知道如果不是他在，這個天才在打贏之後，大概也只會立刻耗死在那瞬間，而不能撐到現在，甚至王可能花了很大的力氣，用許多不科學的手法，保住了天才的小命。

「看好他，我這都三天沒睡覺了，我去休息了。」唉呀唉呀，去趟星際公差，這就談上戀愛了啊。